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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 只想和離的一百五十四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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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 只想和離的一百五十四天

這樣難惹的當家主母, 仇鸞還是第一次聽說,他又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,“陸夫人真是這樣暴躁蠻橫的人?如母虎般?”

母虎?要不是形勢不允許, 甄玉棠真想翻個白眼, 她也太難了, 為了維護阮亭, 主動抹黑自己的聲譽。

心裏這樣想, 她卻是重重點頭,“再真不過。”

“要經過我家夫人點頭, 我們爺才能把人領回府。若是仇老板把這幾個歌姬給了我家爺, 等下一次, 夫人肯定會拿著刀跟著來廣州府, 若是和仇老板發生了見血的事情,那就不好了。”

被甄玉棠這麽一說,仇鸞心裏直犯嘀咕,和這位陸公子搭上關系, 本該是和和美美的事情, 如果真把陸夫人招來了, 不僅傷了和氣, 他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?

“既然如此, 那我就不勉強了。”仇鸞說著話, 同情的看著阮亭, “ 陸公子儀表堂堂, 看起來也是頂天立地的郎君, 竟然娶了這麽一個夫人,只是領回府幾個姑娘都不行,陸公子也太難了!”

“男子漢大丈夫, 哪能被女流之輩踩在腳底。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,你那夫人張狂,你就該好好修理她,讓她知道你的厲害,不能讓她管教到你的頭上。到時候,什麽樣的美人都能被你擡回府,豈不美哉?”

阮亭笑了笑,“仇老板所言有理,等下次見到內子,我定然好好收拾她一頓。”

不能給陸致身邊安排人手,仇鸞心生遺憾,不過只要陸致還待在廣州府,他的行蹤皆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
再者,萬萬沒想到陸致這般懼內,連自己的媳婦都無法馴服,看來他那浪蕩不羈的性情也是假象,指不定實際就是個軟弱的囊包。

囊包好啊,不膽大又怕惹事,和這樣的人合作,遠比與聰明人打交道省心。

不得不說,甄玉棠誤打誤撞,這幾番話倒是徹底打消了仇鸞對於阮亭的提防。

離開仇府,坐上馬車,甄玉棠擡著小下巴,準備秋後算賬,“阮婷婷,我是母老虎嗎?”

阮亭噙著笑,“不是,玉棠姐姐溫柔端莊,美若天仙!”

這會兒倒是說起了好話,甄玉棠輕輕哼了一聲,“ 剛才你還說,要好好收拾你夫人一頓,阮婷婷,你長本事了呀!”

得,還沒回去京師,甄玉棠又稱呼上“阮婷婷”了,阮亭深深覺得夫綱不振。可能在以後一輩子的時間裏,也是夫綱不振了。

他握著甄玉棠的手,溫聲道:“形勢所迫,我這不是沒辦法嗎?我都不忍心碰你一根手指頭。多謝夫人為了我,甘願抹黑自己的聲譽。”

“今個這些話,確實誇大了些,不過也不盡是假的。你若是沒有經過我的同意,隨便領進府歌姬和妾室,我也是不依的。”甄玉棠看著他,“你知道我的性格,不是溫婉可人的女子,如果你背著我和其他女子廝混,指不定我也會拿著刀架你脖子上。”

阮亭低笑一聲,被甄玉棠“威脅人”的話語逗笑了,“不管你同意不同意,我想要的只有你一個,不會有其他女子進門。”

和甄玉棠待在一塊,雖沒有太多驚心動魄的事情,可對於阮亭來說,每天的甄玉棠都是新奇的,會讓他發現不一樣的一面,他從來不會覺得厭煩,而是很享受這樣的日子。

他喜歡甄玉棠,不欲把甄玉棠讓給別的男子,只是想一想,他都無法忍受甄玉棠拋下他,和別的男子在一塊。同樣,他也不會坐擁三妻四妾來傷害甄玉棠。

這輩子,他只想守著甄玉棠。

唇角不斷揚起,甄玉棠兩靨露出了笑,沒有一個女子願意和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,所謂的大度,要麽是全然不在意,要麽是口是心非。

既然她打定主意和阮亭好好過日子,如果阮亭身邊出現了妾室,她也會吃醋。現在,阮亭能主動給她這樣的承諾,給足了她安全感。

阮亭捏了捏她的指腹,“這下子放心了?”

甄玉棠脆脆回了一句,“放心啦!”



接下來,阮亭除了忙碌生意場上的事情,隔三差五去仇鸞名下的賭坊一趟。

和一般人不同,他去賭坊,不是為了贏錢,而是為了輸錢。

十次裏面八次他都輸了,他也不在意,哪怕幾次下來砸進去上萬兩銀子,阮亭依舊沒有收手。

仇鸞是賭坊的老板,最喜歡的自然是阮亭這樣一個勁砸錢的客人,他時常邀請阮亭去仇府做客。

一日,應付完仇鸞以及他的一眾狐朋狗友,阮亭還未出去仇府,迎面見到一個著官袍的中年男子,那男子身形魁梧,眉頭微皺,看上去臉色不太好,和仇鸞有幾分相似。

阮亭停下腳步,拱手道:“小人陸致,見過仇總督。”

是了,這個中年男子就是仇鸞的兄長——兩廣總督仇濤,也就是阮亭暗中需接近的對象。

“你是?”仇濤皺著眉,銳利的目光仔細打量著阮亭。

阮亭淡聲回道:“大人,小人前一段時間來到廣州府,與仇老板有生意上的往來,今個是來仇府做客的。”

仇濤負手而立,又打量了阮亭一眼,“嗯”了一聲,不再停留,大步離去。

阮亭望著仇濤離開的背影,看仇濤面色,應是遇到了煩心事。

周大將軍和錦衣衛的人都在廣州府,定然是找到機會便對仇濤發難,仇濤要盡力掩飾他與亂黨勾結的罪證,生怕被人發現,日夜提心吊膽,可不是心情不順暢!

——————

仇濤大步進屋,滿屋飄散著濃厚的酒氣,他不耐的皺了皺眉,打發其他人出去。

在上首坐下,他看向仇鸞,“方才我在府裏遇到一個年輕郎君,名字叫陸致,說與你有生意上的往來,那人瞧著臉生,我怎麽沒見過他?”

仇鸞道:“陸致前不久才來到咱們廣州府,大哥這幾日忙得不著家,自然沒有見過他。陸致是蘇州府富商之子,這次來廣州,準備做綢緞生意。”

仇濤為官多年,心性生疑,“兩廣正值動蕩,趕在這個時間來做生意,短短時間又和你搭上了關系,你可打聽清楚他是否可靠?”

“大哥放心。”仇鸞不在意的道:“我試探過陸致很多次了,這人愛賭又出手闊綽,有不少家產,最近迷上去我那賭坊了,輸了不少銀子。身邊還帶著一個美妾,我見過許多富家公子哥,風流浪蕩,張揚高調,就是陸致那樣的。我還派人註意著他的動靜,沒一點不對勁的地方。若他有一絲異動,我馬上就能發現。”

仇濤沈聲道:“朝廷應當是懷疑上我了,派了周大將軍和錦衣衛的人過來。你也要時刻註意,這一段時間,少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往來,千萬別露了馬腳,省得被別人賣了也不知道。”

仇濤臉色拉下來,粗聲應了一聲。

狐朋狗友?他就知道他的這個大哥看不起他結交的朋友。

仇濤是兩廣總督,他是仇濤的親弟弟,仇濤都沒有給他安排官職。

如今又看不上他往來的朋友,實則他這位好大哥,看不上的是他吧!



這一日,平時快步進來,手裏拿著一封信,“大人,剛才府門口有人鬧事,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咱們府前摔到了,那老人嚷嚷著摔斷了骨頭,要銀子賠償。奴出去一瞧,那老人卻趁人不註意,往奴手裏塞了一個紙團。”

阮亭正色接過來那封信,展開一看,是許淮寫給他的信。

仇鸞派人監視著他的動靜,他與許淮不方便見面,許淮便想出這樣的法子,將消息傳到他的手裏。

信上說,仇濤為官多年,油滑狡詐,早有防備,許淮及其他錦衣衛探查許久,查到亂黨興起一事,與仇濤脫不了關系。

海禁後,兩廣地區許多百姓斷了營生,朝廷為了安撫這裏的百姓,下令減免兩年賦稅,鼓勵大力墾荒以及修建水利,發展其他營生。

可仇濤欺上瞞下,仍然收取了一部分雜稅,把收上來的稅銀裝進了自己兜裏,又斂取了百姓修建水利的一大半的報酬。

仇濤斂財無度,吃苦的還是百姓。

兩廣百姓謀生日益艱難,辛辛苦苦修建了幾個月的水利,才得幾十個銅板,如何養活一大家子?

當地的百姓又受到仇濤的欺瞞,誤以為是朝廷**昏庸,不顧百姓的死活,這才合夥起義。

等於說,是仇濤一手造就了亂黨的出現。

所以,紅羅黨勢力越發強大,而仇濤卻不敢上報朝廷,一直壓著這件事。耽誤了幾個月時間,眼看瞞不下去了,才往京師寫了奏折,然,這樣又給了紅羅黨發展壯大的機會。

還有,仇濤府裏有個小妾,那小妾不算得寵,小妾的兄長是亂黨領頭人之一。

在起義後,那個亂黨給仇濤送來不少金銀,妄圖拉攏仇濤。

初時,仇濤為了安撫這些亂黨,接下了這些金銀,以求降低亂黨的戒心。他本打算在不驚動朝廷的情況下,盡快剿滅紅蓮黨。

可他怎麽也沒想到,紅蓮黨發展十分迅猛,又有倭寇趁著機會渾水摸魚,屠殺兩廣百姓,一時間,仇濤喪失了對局面的控制。

他只能死死隱藏起與紅蓮黨往來的罪證,極力避免東窗事發的那一日。

許淮還說,有周大將軍出馬,制定完善的作戰計劃,已經摸清了紅蓮黨的底細,剿滅紅蓮黨並非難事,關鍵是要找到仇濤收受賄賂的罪證。否則,沒有罪證,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將仇濤繩之以法。

仇濤曾收取亂黨送來的二十箱金條,許淮探查多日無果,不知金條被轉移在何處。

許淮讓阮亭暗中查探,查出那幾十箱金條的去處。

阮亭看過信,就著燭臺上的蠟燭,不多時,那封信成了灰燼。

阮亭問了一句,“你拿到這封信,可曾被別人看到?”

平時趕緊道:“大人放心,奴很是小心,避過了在咱們府外監視大人的那些耳目,沒有被他們發現。”

阮亭頜首,“這就好,你去吧。”

等平時出去屋子,阮亭站起身,望著軒窗外枝繁葉茂的榕樹,不管是剿滅亂黨,還是找到仇濤的罪證,留給他的時間不多。

仇濤乃兩廣總督,不是他一個富商之子可見接近的,還是要從仇鸞入手。

而仇鸞脾性暴躁貪婪,也是個難啃的老狐貍,唯一的突破口,應當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仇平。

他把計謀告訴了甄玉棠,“玉棠,明日需要你陪著我去賭坊走一趟,拿你做餌,引仇平上鉤。”

甄玉棠沒多問,當即應下,“好呀。”

阮亭一怔,“你不問一問我的計劃嗎?不怕我把你給賣了?”

甄玉棠杏眸盈盈,“你是我的夫君!你做事肯定有分寸的,不會讓我去冒險。”

阮亭心頭一動,墨眸漾著柔情,“玉棠姐姐,你怎麽這麽會說情話!”

甄玉棠這般相信他,他不能辜負甄玉棠的信任,阮亭決定,等找到仇濤的罪證,回到京師,他就把一直隱瞞的事情徹徹底底的告訴甄玉棠。

他也有前世的記憶,這件事是他對甄玉棠唯一的欺瞞,他不能再瞞著她了。



翌日上午,甄玉棠特意盛裝打扮,阮亭帶著她去到賭坊。

仇平是仇鸞的兒子,平日待在賭坊處理事宜。

哪怕在他小的時候,仇鸞便苦口婆心教導他不要賭博,可仇平家境優渥,被寵壞了,又常待在賭坊,與三教九流打交道,耳濡目染,沒少背著他父親賭銀子。

仇平正在與其他人賭銀子,餘光瞥見門口那一抹姝艷裊娜身影,不禁楞了神。

緩緩進來賭坊的女子,一身海棠色流光裙,裙裾曳地,金線點綴其中,行走間點點光華璀璨,婀娜清麗。

朱唇榴齒,眉眼精致,嬌嫩的面容,麗質天成,宛若萬花綻開、流光拂過,說不盡的奪目惹眼。

仇平眼睛都直了,呆呆望著甄玉棠,他見過不少好看的姑娘,可與甄玉棠相比,不如甄玉棠百分之一的明艷。

仿佛老天爺也格外偏愛甄玉棠,身姿、容貌和氣韻,渾然天成,即便是窗外簇簇繁盛的夏花,都比不上甄玉棠容光動人。

仇平喉嚨動了動,總覺得和甄玉棠並肩而立的阮亭格外的礙眼。

若是這般嬌美的女子能伺候在他的身邊,被他肆意擺弄著,其中的滋味定然美妙非凡,僅是想一想,仇平就起了一股邪/火。

他起身走過去,直直盯著甄玉棠,“沈夫人來了!”

甄玉棠好看的眸子似秋水般,淡淡道:“仇小公子。”

面前的美人並不熱絡,可越是這樣,仇平越是忍不住往甄玉棠臉上看去。

可惜,落花有意流水無情,甄玉棠的目光,壓根沒落在他身上,而是跟著阮亭學著怎麽賭銀子。

仇平攥緊拳頭,心裏下定主意,不管什麽人,入了廣州府的地盤,就要聽他們仇家人的話。

陸致不過是富商之子,而他的大伯父則是兩廣總督,就算他搶了陸致的這個妾室,陸致只能忍下這口氣。

想到這兒,仇平走過去,往阮亭對面一坐,“陸公子也是賭坊的常客,可願今個同我交交手?”

阮亭眉峰微挑,“可。”

仇平靠在椅子上,“ 我知陸公子家財萬貫,不是吝嗇之人,可是拿銀子當賭註,未免太無趣了些。這一次,不如賭你身邊的這個妾室?十局六勝,若是我贏了,你的妾室歸我!”

賭坊內一下子熱鬧起來,賭人,還是拿這樣的美人打賭,確實有看頭。

阮亭摩挲著玉扳指,面色如常,看了甄玉棠一眼,卻沒有回答。

拿她一個活生生的人打賭,甄玉棠倒不怎麽害怕,不得不承認,只要阮亭在她身邊,她便覺得安心,仿佛天塌下來,阮亭也會替她擔著,不會把她推到火坑裏。

她更多的是覺得惡心,她是人,不是物品,仇平這樣的好色荒/淫之徒,根本就沒把女子當人看,落在他手裏的姑娘,怕是沒少吃苦頭。

仇平火上加油,故意攛掇阮亭答應,“這麽多人看著呢,不過是個妾室,陸公子不會不同意吧?”

胳膊搭在扶手椅,阮亭又轉了下白玉扳指,不慌不忙的出了聲,“仇小公子說得對,不過是個妾室,拿一個小小妾室當賭註,沒多少意思,也亂了規矩。不如賭個大的?”

仇平不解,“賭什麽大的?”

薄唇動了動,阮亭說出的那句話,如平底驚雷般,砸在人心頭,令人震驚,“賭我全部的財產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 阮亭亭全部的財產:光光的一個0,哈哈哈。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:離小姐 5瓶;lahm1988 1瓶;
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努力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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